0316 行路难(2 / 3)
吴郡都要划为新立的东扬州。而是以浙江为线,一路向南延伸至广州,基本上就是沈充如今都督的范围。
这样一方面可以满足吴人立州的要求,一方面还能保证朝廷对三吴大半的直接统辖,可以说是各自让步。
不过相对于会稽分州,庾怿更关注的是京口设立南徐州。一旦平叛战事拖延太久,行台久立京口,而京口又是徐州所辖,郗鉴作为徐州刺史,哪怕再如何严防,都难免要被其抢夺一部分中枢事权。而且京口的战争潜力同样很大,并不逊于淮北广陵。一旦南徐立州成功,他家与沈家的联合便掌握江东半壁,优势会马上凸显出来。
虽然理是如此,但南徐立州却无异于直接在郗鉴身上割肉,虽然如今徐州对于京口辖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,但毕竟也是分割其事权。对于淮北反应如何,庾怿也拿不准。
虽然眼下宾客济济,气氛也是融洽,但想到时下这千头万绪的事情,庾怿也实在轻松不起来。
正于席中自忖之际,庾怿忽然听到席中有人哄笑声,待反应过来定睛一看,便见一枚赤翼流觞停在他面前,不免哑然失笑。
时下之修禊不兴丝竹之乐,众人齐聚一堂总要有些雅戏来供消遣,因而便取流觞涂以朱色,轮到哪一个人便选一份题,或为诗作或为赋文,以供众人品鉴赏阅。庾怿早先在席上已经听到一些佳作,如今轮到了他,自然也不能推脱。
很快便有仆人上前奉上一个雕花竹筒,庾怿在其中翻拣片刻挑出一张卷起的纸,待打开一看,神色便有几分尴尬。
沛国刘耽与庾怿素来亲善,见他这幅神情便笑道:“座中素知叔预勤勉于行,不闻清音久矣,不知叔预所得何题,今日可为我等一洗耳目之谜。”
听到这话,庾怿更有几分为难,笑着将那题目传示众人:“若作文赋,我倒可勉力为之。只是这一首旧题《黄鹄曲》,却是让我为难啊,声韵本非所长,辞丽更是只能仰止啊!”
众人听到他这诉苦声,更是哄然大笑。这时候,竹楼边上一人指着江上一游舫道:“那船上所坐可是沈维周?他家自有吴音传承,又得纪侯声韵之教,辞清意挚,乃是后辈翘楚。若有他在场,何题不可破?”
“是啊,快请维周上楼来!”
庾怿正苦于尴尬难解,闻言后连忙示意庾条下楼去相请。
沈哲子此时正与家眷在江边垂钓,听到岛上庾条着人呼喊,本不欲搭理,可是公主听到楼上人要请沈哲子去拟作乐府旧题,当即便兴奋起来,连声催促沈哲子快去。
沈哲子哪不知这小女郎最喜看自己出这种风头,但老是抄袭,还要考虑应不应景,他压力也是蛮大的。还来不及推辞,公主已经让人将船划至岛上。
无奈下,沈哲子只得吩咐家人们将公主送去岛上另一处家眷所在处,自己则跟庾条登上了竹楼。
“维周至此,我等可以喑声了。”
待到沈哲子行入进来,众人纷纷起身相迎笑语道。
待坐到庾条身边,看着剖开竹筒穿堂而过的曲水流觞,沈哲子也大约明白了众人在玩什么。既然已经到场,他也不再拘泥,顺手拈出一提来打开一看,倒是一乐,那纸上写着的乃是一个乐府旧题《行路难》。
也是在时下浸淫得多了,沈哲子也才明白乐府诗的具体含义。像是传承自汉的乐府自然不必再讲,乐府本有固定曲目,但流传至今,有的是曲调遗失,有的是歌词散佚,后人托以曲调新作诗句填充,或是新拟曲式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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