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45 仅此而已(1 / 3)
沈哲子这一番安慰,如果是换个时间,换个地点,换个人物来讲,曹纳多半还要怀疑其人太伪,言不由衷。
可是眼下虽只寥寥数语,却已经让他这久有疲敝之心再次狂跳起来,以新锐之师力破百战劲卒,如此惊人之战绩,再言到北望中原、收复旧国,说服力无疑会加重许多!
驸马淡然调侃之语,令曹纳难免心生惭然,不过是途捡一奴将而已,自己居然因此而患得患失,惊疑不定,说出来实在有些太过没有志气。
心内彷徨尽消,曹纳便又命令后军尽快拔营前来会师。
略过这一件事,沈哲子让人将黄权带下去救治一番,然后才提来见上一见。
黄权也算是可怜,一路奔逃伤上加伤,刚才又被沈牧一顿拳脚招呼,这会儿几乎被包成一个粽子。这时候,他也明白了击败自己的是何人,但在看到沈哲子如此年轻,眸中仍然难免闪过一丝惊异,有些无法接受。
一如沈哲子对黄权的陌生,黄权对吴兴沈氏包括沈哲子所闻也是不多。营中见面,彼此都在打量,过了一会儿还是黄权这个阶下囚先开口。
他苦笑一声,继而便叹息道:“今日一败,方知南国多英迈。沈驸马临阵英勇,调度得宜,实在可称知兵善战,远迈俗流。可惜黄权非南北大誉之名将,否则驸马则名著于此。”
他在受擒之后,也想过许多该要以何种态度面对敌军主将,只是这主将年轻的有些过分,悖离他的想象,因而难免有些忐忑。
黄权并不觉得自己会死,事实上南北交战,彼此不乏胜负,双方前线将领其实多有从事于两方的经验。他也不会妄自菲薄,近年来南人内乱不已,前方战事败多胜少,类似他这种级别的将领被擒获,意义可谓重大。从这方面而言,他这条命其实也是颇有价值的。
对面这年轻的主将,只是一脸玩味笑容望着他,并不开口,这让黄权心内略有忐忑,担心年轻人难免气盛,将战阵上的仇隙带到战阵下。
略作沉吟后,他才又说道:“降将不足言勇……”
“你不是降将,你是被我师击溃而后生擒。”
年轻人突然插话说道,令黄权稍有头绪的思路又被打乱,继而不在这个话题纠结,叹息道:“是,我是力战不克,远遁无功,所以心内对沈驸马也是钦佩有加。只是驸马可知,我本晋人子弟,因何要为赵主驱使?”
沈哲子抬抬手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黄权非生望宗,中原一寒伧而已,生来也非性恶,未敢大望,此生能得善终足矣。然则晋室遭攻,世道崩坏,父老俱亡于野,贱生之众受贼裹挟,为求活命,唯有力搏。早年从于汉主,后军败受擒,落于赵军。赵主大有雄君之量,未因卑贱而鄙,拔奴于阵列,大恩可谓再生……”
“奴生虽劣,然则性识恩义,大恩被我,唯以死力报之!可惜明主老矣,奸佞环伺,昔者恩重俱都远弃。流落南土,不乏颓志,只因余恩未报,苦苦坚持至斯。大难而不死,已是新生之寒卒,旧恩已偿,旧众俱散……”
“少言其余,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沈哲子听到这里便摆摆手,示意黄权少说废话。
黄权闻言后又是一滞,缓过片刻才又说道:“此身所用,唯悍勇而已。若非此世大乱,不过老死乡田一鄙夫。赵主虽有加恩,然则年迈昏聩,使人绝望。驱我南来,后置奸恶。若是淮南能共作进退,此战胜负如何,其实难料……”
讲到这里,黄权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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