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全取湖南(1 / 3)
“……着岭南伪命郴州刺史陆光图即日归明,无使玉石俱焚……”
面对周人派过来的劝降使者,陆光图一直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脾气,毕竟两军交战是一回事,对使者保持一定的礼节又是一回事。不过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,陆光图终于还是忍不住了,从录事参军手中夺过周军主帅何继筠写给他的劝降信,向周军的使者劈头盖脸地掷了过去。
“北朝已经夺占了荆、湖两地,居然还嫌不足,如今又来觊觎我朝土地么?我朝向来与楚国各守疆界各安其土,至马楚更作周氏而始终未改,北朝若是就此退兵,你我两家自然也可以如之前一般地相安无事,北朝若定要进兵,我朝自有兵戈相迎!”
凌晨时分骑田岭山寨方向发生的那场大火,郴州值夜的军士自然是看到了的,被这个消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陆光图当然也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,只是当时他根本就无法前去救援——郴州的守军比骑田岭山寨中的驻军还要少,要顾及守城的时候需要保持兵力轮换,城中待命的军队数量就很少了,那基本上就无力分兵,而且就驻扎在北湖旁边的周军又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,陆光图完全就没有派兵出城的余裕。
眼睁睁地看着骑田岭上友军的溃散,而自己却是无能无力,陆光图自然是愤郁难言,而且也预感到郴州的失守已经是难以避免的了,但是他身为一方刺史,守土有责,要他临阵逃跑是不可能的,投降那就更加不可能了。
如今面对周军的劝降使者,陆光图即便知道大势已经难以挽回,但是在口头上也是坚决不能服软的。当初与马楚“各守疆界”的南汉,在马楚灭亡的纷乱中却借机北进,趁火打劫地袭取了十几个州的土地,陆光图当然是知道的,也是当然不会提的。
目前的状态就是本该双方各守疆界,而周军却得陇望蜀;之前南汉军对衡州、道州的试探性进攻当然也是不存在的,现在的周军就是无故犯境。陆光图不光是要自己相信这一点,还要努力使其他人都相信,包括眼前这个周军派来的使者,还有他所代表的周军主帅。
使者笑了:“岭南刘氏妄称天子,朝廷以其边鄙,无暇发兵褫夺刘氏僭号,这也就罢了。这郴州与桂阳监地处岭北,原本就是马氏故土,陆刺史却是不该妄言啊……周行逢虽然理民有方,却是不擅兵戎,未能收回此马氏故土,朝廷以禁军代藩镇出战,名正而言顺!兼且朝廷派员总理衡州、道州军府事以来,陆刺史和那已死的暨统军使无日不入境窜扰,都部署应承诏旨讨伐不臣,正是顺天景命,诸邪辟易,小小的一个郴州负隅顽抗,却又抵得几何?”
陆光图难得地面孔红了一红,马上就黑下脸来怒喝道:“我也不与你这个书生来比口舌之利,陆某为吾主守土,自当尽心竭力,也不管你来的是什么部署、大帅,要想取郴州,总是要领兵来战,只依靠书生口舌,却是杀不死一人,取不到寸土。”
使者摇了摇头,叹道:“骑田岭山寨一夜之间即告破,贵军数千精锐于旦夕间宣告覆灭,暨统军使当场阵亡,如今陆刺史仅仅以两千羸卒困守孤城,又岂能当我军之雷霆一击?都部署是怜惜郴州百姓无辜,陆刺史忠勇可嘉,不欲大军压城之际玉石俱焚,这才特遣去华登府好言相劝,陆刺史不可自误,更不可误了阖城的百姓!”
“我家三代奉事我朝,从来就不知道‘降’字怎么写,今日守郴州,守住了城池,驱逐了北寇,那是尽忠;如果守不住城池,有死而已,那也是尽忠。郴州百姓在我朝治下安居乐业,又向来以恩义为重,自然也是与我一样的。”
第十三章全取湖南